隶书书法的学习指导系列之五——隶书的艺术特色和个性

在学习隶书技法前，先要对隶书有所认识。隶书是中国古文字历史发展的重要阶段。它虽是古 体字，但是由于其本身的艺术特色，至今在实际生活中，还有许多场合经常要用到它。隶书作为书法 艺术的组成部分，更是一种重要的书体。学习和掌握隶书，不论对书法爱好者或书法家来说，都是非 常必要的。中国文字发展到秦汉时，随着社会生活的发展，出现了隶书这种新字体。西晋文学家成 公绥在《隶书体》中说：“虫篆既繁，草稿近伪，适之中庸，莫尚于隶，规矩有则，随便适宜，亦有弛张， 操笔假墨，抵押毫芒。”隶书体出现以后，即逐步成熟，代替当时的篆书而大行于世。“隶变”的意义是 十分深远的，它使中国的象形文字进入由点画组成的方块字的抽象符号阶段，篆书最后一点象形的 痕迹都被泯灭了，把象形符号需要的曲弧线条统统变成规整的点画、波磔，字形变成横势的扁方形。 郭沫若先生在《古代文字之辩证的发展》中说：“在字的结构上，初期的隶书和小篆没有多大的差别， 只是在用笔上有所不同。例如，变圆形为方形，变弧线为直线，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此外，当然还有 些不同的因素，如省繁就简，变连为断，变多点为一画，变多画为数点，笔画可以有粗细，部首可以有 混同⋯⋯这样，写字的速度便自然加快了。”郭沫若从实用方面考察了在篆书基础上演化为隶书这 种新字体的特点。从实际情况看，这种演化过程是经历了相当长的时间的。由于隶书的抽象符号化， 虽然也有自己的规则和法度，但书写起来自由多了。隶体主要是靠线条本身的质感、力度和结体的 处理，产生隶书的艺术效果，成为书法中具有本身特点的一种书体。成公绥在《隶书体》中，还盛赞隶 书的艺术性。他说，隶书体势文采参差，抑扬有态，如花葩之密布。行间排列之整齐，明朗得如天上 布列的星星。密集时如同锦绣的花纹。其线条有轻拂流畅的，徐运振笔；有缓缓地按下去，有急急地 挑出来；有挽住横而引出竖画，有左牵右绕之呼应；有浓郁的长波拂笔，其笔势变化轻微而缥缈。黑 白分明如星罗棋布，点画态势如翘首举尾；有的直刺，有的斜击；有的密集，有的疏朗；或如虬龙在盘 游，或如鸾凤在翱翔；或如雄鹰将猎物，收缩着身体，抑制着愤怒；又若良马将腾跃，正要奔向路途。 远处仰望，如朝雾缭绕上升；如果俯而察之，又如清风吹起涟漪的波纹。隶书的结体和布白，笔势和 笔意，可以表现出事物的种种神态和形势，等等。可见古人对隶书的结体造型、点线和布局，通过意 象，看出隶书很高的艺术境界和氛围。

　　 我们从汉代众多的隶书碑刻作品的艺术风格看，它的多样化和极丰富的艺术变化，如《封龙山 碑》的古朴厚重，《衡方碑》的方整浑厚，《西狭颂》的方折雄劲，《郙阁颂》的沉雄茂密，《张迁碑》的劲 挺苍浑，《鲜于璜碑》的端正大方，《乙瑛碑》的雄强奇丽，《孔宙碑》的姿媚秀美，《史晨碑》的质朴遒 炼，《曹全碑》的紧密秀巧，《韩仁铭》的舒展飘逸，《尹宙碑》的洒脱跌宕，《石门颂》的奇趣蕴藉，《三老 讳字忌日刻石》的扩达淳茂，《鄐君开通褒斜道刻石》的古拙有趣，等等，说明隶书具有很高的艺术品 格，它能够表现出作者的艺术个性和审美情趣。同样都是隶书的结体、点画、笔法、章法，由于作者的 不同个性，不同的文化层次，不同的审美情趣和艺术素养，以及不同的技巧，就能创作出不同层次、 不同艺术风格的作品来。关键在于作者对这种隶书的技巧如何驾御。

　　 学习隶书体，首先是要对这种书体的体势和艺术特点有所理解和认识。比较讲，隶书体是处于 静态的，不像行草书体那样通过流动的曲弧线条来表现，故行草书法是较为动态的。隶书体结体方 整扁平，显然，这种结体主要是靠横竖直线为构架组成的。横竖直线本身，给人的感觉就是较为静 态。虽说它基本上是静态的，方整扁平的，主要靠横竖线构成，但是，如果只是机械地将横竖画组成， 就显得呆板而缺乏艺术性。所以隶书的大量笔画虽是横竖线条作构架，是静态的，实则静中有动，在 横竖线条中也有波磔和撇捺、曲钩等富有动感的曲弧线。两者结合，就构成丰富的艺术变化。加上 用笔的多种技巧，粗细长短，流畅迟涩，直中有曲，穿插呼应，疏密结合等等的艺术处理手段，就形成 丰富的艺术风格和情趣。但是它毕竟是扁平、静态为主的横竖直线作构架，显示出它的端庄严肃和 装饰性的艺术个性，波磔等等的曲弧线犹如房屋上的装饰，只是增加其活泼、动感和变化。如果我们 这样来理解、认识隶书体的这种艺术特色和艺术个性，那么我们就大体上掌握了这种书体最基本的 规律。

　　 我们学习隶书，不只是认识和理解这种书体的艺术特色和艺术个性，更重要的是要掌握书写这 种书体的技巧，这就更难了，必须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学习和掌握隶书的书写技巧，需要有一个过 程，需要时间。其中最主要的是循序渐进和有效的方法。如果说循序渐进是学习和掌握隶书的基本 功，是爬上隶书创作高峰的一步步的阶梯，那么第一阶梯就是精通一体一帖，不仅要研究它的结体 的特点，点画的书写方法，还要知道它的这些技法所表现出给人们的艺术观感，即艺术特色和所谓 的神韵，并能任意而熟练地操作。而要达到这种程度，就需要有科学的方法。所谓科学的方法，即在 最短时间内取得最大的效果，不走弯路，不浪费时间。为了熟练地学会和掌握一体一帖，第一步就要 从点画用笔研究和训练起，即从构架的部件开始，逐步地临写一个帖的几页，直到临完，并要求精 熟，扎扎实实，从少到多，从简单到复杂，反复练习，不怕枯燥，甘于寂寞，到了精熟程度就自由了，就 能任意地去探索和发挥个人的艺术才能。自然，在训练技巧、掌握隶书基本功的同时，还要不断地加 强艺术修养和文化素质，这是从根本上提高书法艺术创作所必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