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被湮没的章草大家重见天日。王荣年字梅庵,温州人,1889年出生,是民国时期屈指可数的诗人、章草大家。1951年被错杀,此后,他的作品在人间蒸发,销声匿迹。1989年被平反昭雪。
被湮没的章草大家重见天日。王荣年字梅庵,温州人,1889年出生,是民国时期屈指可数的诗人、章草大家。1951年被错杀,此后,他的作品在人间蒸发,销声匿迹。1989年被平反昭雪。
2009年举办的王荣年先生遗作展,除2007年王荣年先生家属向温州博物馆捐献的家书信札和集唐宋联句稿本外,大多系向社会征集而来。经过多方走访搜寻,最终借得佳作27件,其中8件来自沪杭。这些作品的汇聚,无疑是研究王荣年先生书法的第一手资料,更使人们得以领略一位章草大家的风采。我们相信,王荣年先生的作品连同他的名字定会载入中国书法艺术的史册,成为温州文化的骄傲。
重光双甲子 遗墨足千秋
——王荣年书法遗作展琐记
张索
2009年6月16日,温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温州市文联、浙江省书法家协会、温州博物馆、温州书法家协会联合举办纪念王荣年先生诞辰120周年系列活动,其中包括王荣年书法遗作展、王荣年先生学术座谈会和《王荣年墨迹》的发行仪式。
王荣年,温州永强天河镇人,字世瑛,号紫珍,又号梅庵,有仲子、天徒等别号,别署有三瓯斋主。先生自幼好学不倦,敏悟过人,15岁以县试第一入县庠。青年时毕业于国立北京法政大学,后赴日留学,毕业于日本明治大学。归国后游宦京师鲁浙30余年,犹孜孜于博览群书,研摩历代碑帖,临池不辍,造诣颇深,熔汉晋碑帖于一炉,真行草兼工,遒劲挺拔,神韵盎然。而章草尤独步书坛,当时有东南一支笔之誉。早岁有《临褚遂良圣教序法帖》行世。
关于王荣年先生的传略,前几年只是见于其堂弟王鸿章先生所撰《王荣年先生事略》一文,载于1991年第四期《瓯海文史资料》。随着时间推移,历史疑团被破解,特别是王荣年先生的史料和存世作品的发现引起了社会各界更多的关注。此次遗作展中展出的27幅作品,是目前能搜求到的他所有作品。在搜寻其史料和作品的过程中,我遇到许多令人感动和感叹的故事,写出来与大家分享。
王荣年先生的生死
王荣年先生的身世鲜为人知,关于其生年也有几种说法。最近发现了其生前曾用“己丑生”的闲章,才断定其出生于1889年,距今已整整120周年。
而他的去世,更是特殊年代里的一桩冤案,令人扼腕长叹。王荣年先生到底犯了什么罪被枪毙,一份1989年6月27日瓯海县人民法院的刑事判决书给了答案,这是一份平反判决书。其中写到:王梅庵,又名王荣年,瓯海县三甲乡人,因不法地主一案,于一九五一年三月十一日被镇压,时年63岁。
在王荣年先生子女的多次申诉下,法院对此案重新进行审理,认定原判确属不当,应予纠正。特判决如下:一、撤销对王梅庵判处死刑判决;二、对王梅庵宣告无罪。
20年前,“初识”王荣年
我第一次看到王荣年先生的作品是在1986年。
当年杭州的骆恒光先生来温州约稿,准备出版一本书法集,随行的有姚建杭等。林剑丹老师在江心浩然楼招待客人,我也作陪。林老师介绍他们到温州藏家张湘雨先生家。说来也巧,张湘雨先生之子张维藩系我读温六中时的老师,平时待我很好,我时常去他家。张老师原在杭六中教书,后调回温州。姚建杭就是张维藩老师在杭时的学生,大家见面谈得很开心,张老师搬出许多书画,其中就有王荣年书苏东坡札的章草条幅,大家都叹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王荣年先生的作品。
书坛的关注
王荣年先生的名字曾经湮没在历史的烟云中。书法界知道他的人也很少,但只要看过他作品的人没有说不好的,这是事实。所以保护、挖掘、整理和宣传王荣年先生的书法成就已是温州文化界、书法界的共识。
这次展览的作品每一幅都有故事。陈树冈、李震、金子欣、陈成、阿忠等先生都拿出了自己的珍藏。热心人还有很多,张卫中先生就是其中一个。若发现什么信息他总是第一个告诉我,王家捐献市博物馆的文稿也是他发现后告诉我的,他把这些文化公益事当做自己的事情,真不容易啊。
在大家的努力下,王荣年先生的名字这几年逐渐被人们所熟悉。昨天上午,中国书协副主席、省书协主席朱关田、顾问蒋建东、副主席鲍贤伦、杨西湖、赵雁君,以及温州书法界的林剑丹、何元龙、马亦钊等50余人出席了王荣年先生学术座谈会。我深深地被诸师辈和同仁的发言所感动,我们更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王荣年先生的书法必能载入中国书法史册,特别在章草领域,将是一面不朽的旗帜。(此文在2009-06-17《温州日报》)
陆俨少的跋语
在征集王荣年先生作品时,我(张索)见过几张款被挖过或落款残损的作品。这也是十年浩劫留下的特殊印记。因为当时有上下款,都会给对方带来灾难,这也是王荣年作品今天极其稀少的原因之一。
著名书画篆刻家韩天衡先生1962年在温州当兵,师从方介堪先生,对温州先贤书法很了解。今年“五一”期间在温州博物馆举办的纪念吴昌硕诞辰165周年书画金石展,大部分作品是他的私人收藏。当时向他打听是否有王荣年先生作品,他爽快地说有一件。6月2日上午,我赴上海向韩先生借字,他早已拿出作品等我。这是一张扇面,正文系用章草抄录苏东坡《和答庞参军六首》,共192字,落款部分已被毁,韩先生告诉我,这是温州一位老先生送他的。将残损部分重新装拓好,1975年请陆俨少先生过目,陆先生赏过便跋云:“王荣年字梅庵,自其生前书法卓然名家,奄有汉魏遗规,此扇虽残损,然其字画之好,深稳和畅,览者自知之,亦非他人之所能及也。天衡其宝诸。乙卯陆俨少题记。”能入陆老法眼者,当然非等闲之辈。
(注:王荣年为温州永强人,非瑞安人)
此文原载1991年第四辑《瓯海文史资料》
王荣年先生事略
王鸿章(王荣年堂弟)
王荣年先生(1889-1951年),字世瑛,号紫珍,又号梅庵,人称梅庵先生。天徒,仲子,三瓯斋主(指茶瓯、酒瓯、东瓯)。清光绪十五年八月出生于瓯海县永强区天河镇“仕宦”家庭。父名焕熙,号玉如,清同治时以拔贡廷试一等,任安徽省含山、芜湖等县知县。母海宁陈宜人,贤淑能诗,著有《翠微山房诗稿》。兄鸿年,号鲁蕃,长先生十九岁。光绪间自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毕业归,考中法政科举人,“钦点”内阁中书,学部主事,代理驻日全权公使及驻朝鲜、赤塔、横滨等总领事,在外交界卓著声誉。并精倚声,有《南华词存》卷行世。
王荣年先生自幼聪颖好学,博涉书史。十五岁,参加科举试,以第一名“进学”。少时,便有“从政、经世”志向。时值废科举,兴学校,乃去京师,考入国立北京法政专门学校政治本科,以最优等成绩毕业。继又东渡日本,在明治大学攻读政治经济学,得政学士学位回国。
1912年(民国元年,二十四岁)受永嘉县(包括今鹿城、龙湾、瓯海、永嘉等四个区、县)知事品味县署名政科科长兼东瓯公立法政学校教员,开始了“从政”生涯。1916年,再渡赴日,任留日学生监督处学务科办事员,经理浙江、江西两省留日学务,以办事干练勤奋,深受监督处处长江庸的赏识,擢升为学务科科员,不久迁升科长。教育部曾颁发三等奖章,随后又相继授予八等嘉禾章及七等嘉禾章。1920年回国,任司法部修订法律馆文牍主任兼调查员。当时北洋军阀政府,连年混战,政治腐败,弄得名不聊生。刚毅自负的荣年先生,不屑逢迎,留京七年,一直沉抑于下僚,且经常数月欠薪不发,生活维艰。因此,他对当时由于官僚、军阀派系斗争所造成国家每况愈下的局面,痛恨地发出了“真龙不得见,禹甸困蛇豕。愧无拨乱才,提剑踵前史”的愤慨。
1926年6月,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的消息传到北京。他以“真龙”寄望于北伐军,毅然弃职离京,挈眷返温。将眷属安置在温城亲戚家,于1927年3月,自身赴杭,投效于北伐军东路的第一军,与郭沫若同事。1929年1月,先生随军进抵北平时,全军实行缩编,即被编遣为北平昌平县官产局局长。以所事非其素志,岁余,便“挂冠”离局,在北平鸿年兄嫁过“赋闲”生活。曾赋诗自嘲:
往年北征军,我亦参未议。
狗烹良弓藏,事定成捐弃。
同时各僚友,先后躐高位。
朝中无奥援,蹭蹬复谁怼!
1931年,得兄鸿年的荐引,任青岛特别市市政府第三科科长,主责涉外事务。是时,青岛外侨,以日人为多。日政府心怀叵测,有意纵容其侨民经常寻衅闹事。荣年先生为维护国家权益与民族尊严,必据理折之,不稍让步。但所议多为执行对日妥协政策的市长沈鸿烈所阻抑。一次,他生气之余,面讥市长软弱,招致了沈的不满,不久,被调任港务局秘书。从此,有职无权,无从施展他的抱负,内心非常烦懑。日惟饮酒、写字自遣。时或仰天高啸:“嗟乎此天地,独于吾曹窄!”
1937年“七七”抗战军兴,青岛实施疏散“应变”,荣年先生遂请留职停薪,携眷南归。抵温,仍借住温城小高桥亲戚家。以家非素丰,乃鬻字为生。时人久仰先生的名气和书法,来求“墨宝”者接踵而至。并与温州的旧雨、新知、如刘贞晦、王景甫、梅冷生、陈仲陶、夏癯禅、王季思诸先生交互酬唱。咸称先生之书法与诗,皆能传世。是年11月,应温州专员蒋志英之邀,任专署第一科科长。其才识和刚正廉勤的品格,备受蒋的敬重。时有温州中学附属小学进步教员李虚云(当时为中共地下党员)以有政治活动嫌终,拘禁在狱,荣年先生得知,便面见蒋志英为之缓颊,即时获准释放。1938年8月,蒋调离时,他随同引退。遂移家隐居于永强天河故里。
王荣年先生,虽然长期奔波在外,但对家乡仍有深厚感情。雄伟挺拔的大罗山色,尤所心喜。他曾写过下面的诗句:
吾生托先畴,大罗山下往。
山光日在门,却昧山中趣。
远图每忽迩,新识渐忘故。
行踪半天下,此乃吝跬步。
近山与山疏,山知定见怒。
自非城市人,务在行吾素。
是年(1938)秋,天高气爽,他“手以一筇枝,足以两芒屦”,和里中青年朱智千、孙汝康、王民权等,同游大罗山,“驰逐林峦间,高下穷烟淙”,寻访山中的名胜古迹。归后,写下了近四千言的五言长古组诗——《大罗杂咏》,以寄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眷恋。
次年(1939),家乡因旱歉收,农家处于“每餐苦不足”、“拮据何能堪”的境地,荣年先生忧灾民之忧,代为报请豁免天赋,并开放地方义仓,无息贷与困难农户,缓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他还看到致旱的原因,在家乡河道年久失浚,水利不修。于是,发起组设浚河,水利不修。于是,发起组设浚河委员会,把已被豪势霸管的浚河众产,收归委员会管理,并动员乡人疏浚境内所有河流,保障农田灌溉,便利船舶交通。
1940年起,先生义务担任天河乡中心学校校长四年。因学校经费支绌,他说通族众,拨出王氏宗族祀田三十余亩作为校产,让穷苦儿童免费入校读书。并添设班级,增收学生。聘请进步青年教师担任教学。他任校长时,教员中如王野夫(北方某地人)、陈向明(仙居人)、于时(本里人,原名王国良,现为中央广播电影电视部离休干部)、林家秀(乐清人,新四军文化干部,“皖南事变”后来校任教)等都是中共地下党员。他们在教师中传阅“禁看”书籍,向学生教唱“禁唱”歌曲,带领学生外出作救亡宣传活动等,荣年先生都以积极态度,予以掩护和支持。
1941-1942年间,温州二次陷敌,一批地方败类,蠢蠢欲动,农村中烟馆赌坊,公开摆设,抢劫偷盗,不断发生,整个社会一团乌烟瘴气。荣年先生号召乡里,恢复旧时的夜间“巡更”制度,防范宵小活动,昼则设哨守望,警惕奸宄扰 乱。还亲莅烟馆赌场,劝导收歇,杜绝盗贼根源,社会秩序逐渐好转。这时,农村中又流行霍乱、伤寒等时疫,人心惶惶。他推介本利对医务较有基础者,学习防疫注射方法,将全乡进行防疫注射,遏止了瘟疫的蔓延。
1944年9月至1945年5月,温州第三次沦陷时,荣年先生听到有人以其谙于日语,声望又高,欲拉之“下水”。他即对乡人誓示:宁可丢尽家产,决不当汉奸。”遂举家避居于瑞安仙岩寺。一天,他得知有小股日寇由下垟街(即今永兴镇)往天河一带窜忧,立即致函驻在大罗山的永强区队长茅志壤,促其派兵堵击,结果将正往梅头方向窜忧的三名日寇,击毙二名,负伤逃去一名。先生闻而大喜,尝作长歌记事,对抗日军人,深表敬仰。因敌军续向南侵,他又率家从仙岩寺移居于平阳县的林垟寺中,直至日寇投降后,才偕同家人回归老家。时国民党三十二集团军总司令李默庵,慕先生才名,将以优遇,延为幕宾,托温州籀园图书馆馆长梅雨清(冷生)先生代通诚款。荣年先生以不适军旅生活,谢而不就。
1946年农历正月初一,为八年抗日战争胜利后的第一个春节,心情喜悦的荣年先生,挥毫大笔“国威远震,佳节长春”的春联,张贴在自家的大门台上,表示对祖国的热爱和美好祝愿。是年三月,沈鸿烈任浙江省政府主席,任先生为浙江省政府咨议,旋又兼任水利部浙江塘工委员会主任秘书。五月间,沈鸿烈与罗霞天(国民党浙江省党部主任委员)、朱献文(浙江省参议会议长)、雷法章(浙江省政府委员兼秘书长)等人,为祝贺蒋介石六十大寿,请荣年先生写书寿屏,作为贺礼。
当时杭垣士林,誉先生为江南一支笔。是时,事简多暇,先生常以闭户读书为乐。省会名宿邵裴子、余越园辈,亦时来聚晤,或抨击时弊,或吟诗抒怀。1947年,他目睹杭州国民党政府大捕反内乱、反饥饿的爱国学生及社会民主人士,愤懑填膺,常于茶余酒后,借题呵责。一次在一家酒楼上为其妹颐年(驻法国领事吴铭浚妻子,后侨居美国)接风,婿程自强(时以公务由琉球回国后来杭,现任电子工业部第二十研究所副所长、高级工程师)作陪。席上先生声色俱厉,大数当局的胡作非为。
出酒楼后,被特务人员盯踪,见其进入省党部大院,才卓首而去。其友农工民主党浙江省主委蔡一民,适亦在此次活动中为省保安处拘捕。他不计个人得失,凭与张强(温州同乡,继罗霞天任国民党浙江省党部主任委员),雷法章(青岛市政府时同袍)有私谊,终使蔡一民先生恢复了自由。1948年6月,沈鸿烈调离浙江。是年冬,荣年先生鉴于国民党全面崩溃之势已成,遂辞职旋里。抵家后,恰有当地青壮年农民王宰杰、王廷洪等十多人被“戡战团”所捕,谓是共产党三五支队,解押温州牢狱。他又不辞辛劳,亲自入城营救,将他们保释出狱。1949年2月,沈鸿烈出长考试院(时考试院已从南京迁至重庆),又电邀先生赴渝相助。先生置以一笑,遂赋诗谢之:“传声空谷便成哗,结蕊含葩未算花。仕宦由来如画饼,转输安得以纲茶。让人青史三刀梦,老我乌衣百姓家。辜负交情搔鬓坐,夕阳山外是京华。”
王荣年先生性刚直尚气,貌显威严,心存慈厚,重信端行,有古君子之风。生平爱憎分明,见善善之,见不善则疾之如仇,胸襟磊落,风节凛然。解放后,温州市人民政府聘请为市文物保护管理委员会委员。正图以其暮年,潜心著作,为社会主义祖国文化事业,贡献所学,不幸于1951年离世,时年六十三岁。
荣年先生诗学功力深厚,乐府沈潜汉魏,五言出入陶谢,近体则熔铸唐宋,或沉郁苍凉,或明朗清畅,以内容而言,多关心民瘼国是,从肺腑中透露出他对祖国的关怀,对人民的热爱和对旧社会黑暗污浊的深恶痛绝。《大罗杂咏》,原为游览山川之作,诸如:吾观世间人,言行多参差。达人钻李核,哲士价羊皮。贤而盗虚声,下者更无讥。世哀多奸人,坚僻行其捐。珠目相混杂,孰能辨于微。” “贫者困征募,富者穷输捐。吏卒如天帝,戴盆谁为申,追呼无旦暮,鸡犬不得安。”莫不爱憎分明,肝胆相照。
所著有《锄月庐诗钞》、《越巢集》、《大罗杂咏》等。其他著述已知的有《二十四史扎记》、《文房四宝掌故录》二种。除《大罗杂咏》已付锌行世及《二十四史扎记》原稿尚保存于其女王益强(厦门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处外,余稿则散轶殆尽。这些诗文原稿之遭毁灭,其生前友好具有“非徒一家之失,亦中华文化之一厄也”的感叹。
荣年先生的书法造诣尤深,早在20年代已与傅心畲、沈尹默、叶恭卓等书法家齐名于燕京。30年底出版了《王梅庵临褚遂良圣教序》法帖。时人尝评其书法云:其书熔篆隶碑帖于一炉。真书、行、草兼工,临褚深得神髓,章草尤独绝一时。”其见重于时若是。但由于十年浩劫,其墨迹亦多随之澌灭,即使是故乡名胜古迹的题字,也同样地均已不见。
惟有一方篆书“九山第一”青石匾额及为旧“九山寺”撰写“偶遇方丈曼陀雨,欲访孤山支道林”的青石对联残片一块,尚被弃置在蛟翔巷潭某局宿舍院落中。他于20年代 的大罗山唐贞古刹——天柱寺(古称瀑泉寺)“击磬数声,诸天毕至;登峰四望,一柱独撑”及“问昔日瀑泉在否?看今朝天柱依然”二对石柱楹联,亦因改建时废毁。新近发现他的真迹只有:瑞安市博物馆保存的“八行”一件,及为王思本、叶云帆等先生收藏的章草中堂一幅,章草扇面一页,行草屏条一咜,“文征明真迹”题跋一帧,褚体对联一对等,可谓是凤毛麟角,绝无仅有的珍稀墨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