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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德结识赵宝煦教授不久,为赵先生写了一本册页

0 2023-09-20 09:25:14

摘要:    华人德讲到这里,从书橱里取出一幅字,字是王校长写的,内容是《赤壁怀古》。看完,他小心翼翼地收好,讲了这幅字的来历:“1986年秋,我收到王校长托人辗转带来的一封信,拆开一

  华人德讲到这里,从书橱里取出一幅字,字是王校长写的,内容是《赤壁怀古》。看完,他小心翼翼地收好,讲了这幅字的来历:“1986年秋,我收到王校长托人辗转带来的一封信,拆开一看,就是这幅字。这些年,每当我想念王校长的时候,就打开看看。看的次数多了,折叠处出现了破损。前不久,我请了苏州最好的师傅装池一新(耿绢挖嵌,用的是红星宣纸、老红木轴头)。记得2008年母校110年庆典,我们班的同学在香山饭店聚会,我向留校工作的老同学打听王校长的情况,他们说王校长已过世了。我一时愕然。孔子说:‘仁者寿。’老子说:‘死而不亡者寿。’王校长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我至今时常忆起:他重浊的山东口音,他在学生澡堂前排队的身影,他带我们去看展览时的情景……我想,不光我,很多人都会经常念叨起这位可亲可敬的老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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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秋天,华人德收到了王路宾副校长专门为他创作的书法作品。

  2014年五一小长假,我去古薇山房采访,华人德拿起桌上的手机,让我看几天前收到的一条短信:

  华人德老师:您好!我是朱天俊老师的女儿朱彤。今天刚刚收到您寄来的茶叶,可惜父亲已经不能享用了,他于去年7月29日突发消化道出血合并心力衰竭不幸去世。8月4日上午,系里在八宝山为父亲举行了追悼会。当日,《光明日报》刊发南京大学徐雁教授的文章——《朱天俊:一位远去的书海导航师》,网上很快就有了多篇纪念父亲的文字,《图书馆》杂志也发表了他的学生撰写的回忆文章,我近期将寄您一本作为纪念。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父亲的关心,每年都是您第一个寄来他最心仪的香茶,我会将您寄来的茶叶敬奉在父亲墓前。再次替父亲谢谢您,祝您平安健康。朱彤敬上。

  华人德对我讲:“朱先生是著名的目录学家,也是我最尊敬的老师。毕业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1987年,先生编写《社会科学文献检索》时,特意邀我参加,我知道这是出于对我的提携。这本书几次重印,流布甚广。朱老师喜欢喝碧螺春,每年新茶下来,我都及时寄奉。今年4月8号,我照例寄新茶过去,之后快递公司几次来电,说收件人家中一直没人,也没人接听电话,问我是否将邮件退回。我以为朱老师出去旅游了,就嘱咐他们过几天再联系。直到4月18日朱老师的女儿过去整理先生的房间,才联系上。”

  讲起北大的老教授,华人德充满感激之情:“那时北大有很多老先生字写得很好,品位很高,只是精力在学术上,不以书名。赵宝煦教授是白谦慎就读的国际政治系的主任。赵先生为人和善,多才多艺,与他相处,如沐春风。上世纪四十年代,赵先生在西南联大读书时,曾发起成立阳光美术社,聘请闻一多为指导老师。交谈中,得知我们对宗白华、魏建功、季羡林等老先生很仰慕,就热情牵线搭桥。我们这些‘文革’后考入北大的学生,多数年龄偏大,对老教授都很恭敬。老先生对学生也很关爱,没有什么架子。”

 

  1979年,华人德结识赵宝煦教授不久,为赵先生写了一本册页,这是其中一开,代表了他当时的书风。

  当年拜访季羡林先生时的情景,华人德记忆犹新:“那是1979年初秋,经赵宝煦先生预约,我和宝麟、谦慎去朗润园拜访季先生。我们循着门牌号,找到位于一楼的季先生家。季先生开的门,领我们到书房,只见两边靠墙的地方摆满了书架,上边整齐地码放着日本出版的《大正大藏经》。南面靠窗,有一张旧式红木书桌,上面摞着几本册页,最上面是一个红木砚盒,旁边摆着几轴手卷。看来季先生提前作了准备,我推测赵教授事先已对我们三人作过介绍,并讲了我们去拜访的原由。

  “当我们看到这些手卷、册页上的签条居然是赵孟頫、文徵明的大名时,都禁不住惊叹起来。季先生打开砚盒,这是一方端砚,上面有一小块血红的朱砂斑,再细看,有文彭的款。接着,季先生示意我们打开手卷。我们担心弄坏,谁都不敢动手。季先生一再说不要紧,东西就是让人看的。我在东台工艺厂工作五年,对手卷的展收并不陌生,就掏出手帕擦擦手,然后将手卷轻轻展开。我展开的第一个卷子,是赵孟頫的书法,绢本,或许是多次装裱的缘故,绢丝有些牵扯,字也显得歪斜。我说‘这字有点靠不住’,话一出口,就觉得失言了,我看了季先生一眼,季先生没有吭声。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本宋人册页,锦面,紫檀木镶边。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画,品相也好,因为是团扇,比其他册页大,所以放在最下面。季先生讲,这本册页是刚解放时花八百块钱买的,我们都惊叹太便宜了!先生说,那时什么都不值钱,买这张老红木书桌才花了四十块。紧挨书桌的窗台上,摆着一排小锦盒,季先生一一打开给我们看,都是上好的寿山、昌化石章。先生没把我们当外人,还撩起垂下的床单,指着床下的一只樟木箱子说,里面有些字画,太重了,不好搬。我们连说已经大饱眼福了,不敢再麻烦了。

  “临走时,我看到书架上有一张旧的镜片,已落满灰尘,抽出一看,是吴昌硕的花卉。地上有个镜框斜靠着书架,有一只蛾子还贴着画在爬,弯腰一看,是齐白石的小品,我把镜框提起来,轻轻按着玻璃,把蛾子压死。房门后竖靠着一个大画轴,比人还高,估计是八尺中堂,我问是谁的作品,季先生说是八大山人的画,因为房间太小,没法展开看。季先生说,‘文革’时,他的书籍字画统统都被抄去,这些是后来落实政策时发还的。从季先生家里出来,沿着未名湖往回走,我们因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名家真迹,都很激动,‘文革’时北大是风暴中心,这么多珍贵文物能留下来,真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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